2020年10月16日上午，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英国莱斯特大学传播学博士张力奋应武汉大学媒体发展研究中心邀请，在新闻与传播学院三楼报告厅举办题为“英国的新闻思想与传统：从密尔、《经济学人》到BBC”的学术讲座。（中国传播创新论坛系列讲座第65期）

张力奋教授曾任Financial Times副主编、FT中文网创始总编辑、英国广播公司资深记者与制作人等职，有着丰富的新闻实践经验。张力奋教授将自身的媒体实践、观察体悟与学术经验，与英国新闻思想的发展历程相结合，以英国媒体实践中的具体事件为例，生动形象地对英国的新闻思想与传统进行讲述，并与师生围绕“英国的新闻思想与传统对当下中国媒介良性发展的借鉴”展开讨论。
 

图1：张力奋教授讲座中
 

张力奋教授首先从《金融时报》的专栏作家、资深评论员塞缪尔·布里坦（Sam Brittan）的职业经历切入，展示一位英国新闻人的专业与独立。塞缪尔·布里坦日前刚刚离世，他的职业生涯超过六十年，从他的职业生涯我们看到密尔等人关于言论自由与思想自由的观点。这些思想为什么会率先在英国诞生？张力奋教授认为：“这与英国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密不可分。”

张力奋教授结合密尔《论自由》中的文本解读密尔的自由观，密尔所讨论的自由不是哲学中的意志自由（Liberty of the Will），而是公民自由（Civil Liberty）或社会自由（Social Liberty），密尔对言论自由的基本主张包括三个部分：第一，任何意见都有可能是对的。政府压制任何论点，即存在着其所压制的是正确论点的可能性。第二，任何意见都包含正确、错误、合理与不合理的主张，对观点的压制将使社会丧失正确或合理的那部分言论。第三，即使某种观点全错了，一无是处，它仍然有其存在价值，因为它将有助于我们澄清正确的见解，以防正确的见解因养尊处优而失去了生命力。

在张力奋教授看来，英国读者对于报纸的偏好与选择往往存在阶级与阶层的传承，这与英国社会“慢变”的特征相关。在英国，关于读者的自我定位有这样一种半开玩笑的说法：《泰晤士报》读者自认是治理这个国家的人；《卫报》读者是认为应该由自己治理国家的人；《晨星报》读者是想把国家交给其他国家治理的人；《独立报》读者不知谁在治理这个国家；《金融时报》读者自认拥有这个国家；《太阳报》读者不在乎谁治理这个国家。这种现象可以概括为“You are what you read”，而中国读者对报刊的阅读没有如此清晰的阶层与价值倾向的区别，这也许是中国“快变”的社会现实所致。

在英国媒体中，新闻（Fact）与言论（Opinion）之间、编辑部与广告部之间都是存在壁垒的，这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新闻自由。张力奋教授结合《泰晤士报》《卫报》《经济学人》等媒体实例总结英国新闻传统的若干要素：第一，以阶层/阶级分野的阅读继承；第二，饱和、细分的“思想市场”；第三，高度成熟、专业、相对独立的作为“第四等级”的新闻界。
 

图2：讲座现场
 

讲座结束后的提问环节，围绕互联网发展带来的数字鸿沟对“观点自由市场”的冲击、当前某些媒体受商业与资本影响大而受众权利难以体现等问题，张力奋教授与老师、同学们进行了探讨。他认为，研究新闻媒体最重要、最本质的还是应该关注其内容，特别是作为本体的新闻内容，而目前学界与业界的讨论多集中于技术方面。张力奋教授说：“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这个管道里到底有什么样的东西，技术会自然而然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