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 与人类产生同步, 与人类进化同频, 与人类发展同行。 人类文明的演进定义出传播的范式, 人 类的科技进步重构着传播的范式, 相辅相成, 互为因果, 层层递延, 生生不息。
农耕文明时代, 生产力低下, 生产关系简单, 个体、 分散、 随意、 朴素, 传播范式基本处于小区域化 的人际传播, 手段单一, 媒介原始, 甚至鸡犬之声相闻, 老死不相往来。
工业文明时代, 以蒸汽机为代表的工业制造业, 大大提升了生产力的发展水平, 社会关系日益复杂, 社会结构日益多元, 群体、 圈层、 规范、 制衡, 传播范式逐步走向以纸媒电媒为载体的大众传播, 城市的 兴起, 更对社会形态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信息文明时代, 以互联网为标志的科技革命, 使生产力高度解放, 通信、 交通的质变, 引领都市群的 崛起, 产品琳琅满目、 供应链优化整合、 服务贸易迅速成长, 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 改变了社会的协同 机制, 改变了 “地球村” 的运营形态, 也改变了原有的传播范式。
三大文明中, 农耕文明的进化几乎是千年一变, 工业文明的进化几乎是百年一变, 而信息文明的进化 几乎十年就是新一代。
而这一切的一切, 背后的推手, 无疑是科技的力量。
移动互联网使传播与交易彻底抛却了时空的限制, 大数据引领着精准的推送方向, 云计算提供了清晰 的需求分析, 保障着产品定位、 风格定位、 品类定位的完美契合, 第三方线上支付手段解决了交易的基本 条件, 5G 技术使传输质量与速度无可挑剔, 区块链支撑了品质的全程可追溯, VR 给你超越实体的消费体 验, 物联系统解决了物流与配送, 一切都严丝合缝, 一切都水到渠成。
正是科技的力量, 让产业重组、 行业颠覆。 MP3、 MP4 的任意下载, 让传统唱片行业一蹶不振; 手机的 普及, 使傻瓜照相机、 录音机、 车载导航、 手电筒、 计算器等行业成为多余; 无现金支付甚至使小偷灭绝; 共享单车取代了黑摩的, 包揽了一公里的接驳; 美团、 饿了吗严重影响了方便面的销量; 无人驾驶让司机 面临失业、 科大讯飞使翻译面临下岗; 新能源汽车一旦普及, 几十万个加油站将全面歇业; 人脸识别使保 安汗颜。 看似跨界打劫, 实则科技导致的重构。
也正是科技的力量, 让人群的迭代变得如此显著。 90 后、 00 后这些互联网原住民, 逐步成为市场的主 力与消费的主体, 他们二次元价值体系与互联网思维方式, 使得代际传播变得十分困难。 于是, 厚重肃穆 的故宫推出了萌萌的皇上和时尚的口红, 文青范的 “江小白” 在白酒红海市场成功逆袭。 美国人甚至把中 国国粹 “功夫” 与中国国宝 “熊猫” 整合在一起, 推出了 “功夫熊猫”。
科技, 推动着社会的变迁, 改变着人们的理念, 整合着行业的发展, 引导着市场的需求, 重塑着传统 的文化, 同样也重构着传播的范式。
任何传播现象的背后, 都有着其社会的背景与内在的逻辑。 传播学界与业界, 唯有追随科技的步伐, 方能驾驭传播范式的进化, 明了传播范式的演变。 传播学的研究, 很像给孩子做衣服, 刚刚合身, 孩子又 长大了。 传播永远是因变量, 而非自变量。 这些变化, 是对是错, 是进步还是堕落? 务必先了解, 后下结 论。 正如黑格尔所言: 偏见来自无知。 所以, 面对科技对传播范式的重构, 我们也必先了解适应, 再评价 引导。 这既是挑战, 更是一种责任。
余明阳
上海交通大学中国企业发展研究院教授、 博士生导师